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(UAW)针对底特律车企三巨头的罢工活动已有一个月之久。收入不平等的加剧,可以说是此次罢工的重要原因。
CEO和员工之间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大
在UAW看来,企业的贪婪使工人无法获得公平的工资,而从车企的角度来看,它们负担不起工会提出的要求。对此,彭博社的报道称,双方各有各的道理,但是有一个事实是客观存在:自2010年以来,通用汽车、福特汽车、Stellantis共10位首席执行官(CEO)的实得薪酬总额超过10亿美元,而同期美国汽车工人的工资(无论是否加入工会)下降了17%左右。
彭博社指出,10亿美元包括工资、奖金、股票奖励价值、附加福利以及与退休或公司交易相关的特别支出。其中,福特CEO们获得的薪酬最高,为3.77亿美元,Stellantis为3.72亿美元,通用汽车为2.54亿美元。去年,通用汽车CEO玛丽•博拉(Mary Barra)的实得薪酬(take-home pay)为3,410万美元,福特CEO吉姆•法利(Jim Farley)为1,830万美元,而唐唯实(Carlos Tavares)为1,320万美元。
三大车企都表示,CEO大多数的薪酬都与业绩目标挂钩。如果业绩恶化,薪酬就会缩水。博拉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也称,其92%的薪酬与公司的业绩挂钩。不过,无论公司业绩如何,每位现任首席执行官的年薪至少为170万美元。
图片来源:UAW
相比之下,2022年,通用和福特员工的平均收入分别为80,034美元和74,691美元,Stellantis员工的平均薪酬为64,328欧元(合67,800美元)。彭博社汇编的数据显示,通用和福特的CEO与员工的薪酬比都高于美国最大上市公司的平均水平。Stellantis表示,在现任首席执行官唐唯实的领导下,该公司已向员工发放了超过20亿欧元的利润分成。
上个月,UAW主席Shawn Fain曾向媒体表示,“过去15年,我们的工资水平倒退了,我们的大多数会员甚至买不起我们生产的东西。”不过,收入差距扩大也并不是汽车行业独有的情况。几十年来,各行各业的公司向首席执行官发放的薪酬越来越高,导致企业员工和高层领导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。
因此,工资是工会谈判的主要症结之一。UAW最初要求加薪40%,并希望在罢工结束后至少加薪30%。到目前为止,福特表示,其提出的23%的加薪幅度已是能力范围内最高,而通用汽车和Stellantis一直不愿提供超过20%的加薪幅度。
UAW的要求似乎并不过分。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(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)的数据,自2003年以来,美国汽车工人的平均时薪下降约30%,原因包括美国非工会化工厂产量的增加,以及UAW在2007年为增加岗位同意降低三大车企新员工的工资。
虽然Fain称部分成员的收入为“贫困工资”,但相比之下,从事汽车制造业的工人仍然比私营业务领域的工人挣得多,只是差距在不断缩小,而UAW成员的收入也高于该行业的非工会成员。博拉曾表示,通用汽车的劳动力成本已经比特斯拉每小时高出22美元,而且由于UAW的要求,这种竞争劣势只会加剧。
养老金和工作岗位也是焦点
除了工资,UAW的目标还有养老金和工作保障。
Fain希望修改2008年大衰退期间达成的让步性条款。在大衰退期间,被牺牲的福利包括养老金:2008年之前聘用的所有员工都有养老金,之后加入的员工没有。目前,各行各业的大批公司已经取消或冻结了养老金计划,因为它们成本高昂。有研究发现,当公司冻结固定养老金福利时,可以节省13.5%的长期员工工资成本。
彭博资讯分析师Steve Man表示,自2005年以来,通用汽车已将其退休支出削减近70%,福特将其养老金负债削减了近一半。Man估计,如果通用和福特满足工会的要求,养老金负债将翻一番,达到2420亿美元。
不过,车企不愿意恢复养老金,而是愿意增加公司对401(k)养老金的贡献。比如,通用汽车提出将无条件的公司缴费比例从6.4%提高到8%,而Stellantis则提出了6%的缴费比例。
彭博社指出,车企愿意提供的缴费比例要高于平均水平。美国国家退休安全研究所(National Institute on retirement Security)执行董事Dan Doonan表示,雇主提供的退休福利种类繁多,而有些雇主根本不提供任何福利。一般来说,企业缴纳的401(k)养老金比例在4%到5%之间。根据富达投资(Fidelity Investment)的计划,雇主的平均缴费比例为4.8%。
图片来源:UAW
就业机会减少是UAW和车企之间的另一个矛盾点所在。随着汽车行业的电动化转型,UAW希望为工人的工作提供一些保障。
UAW称,在过去20年里,通用汽车、福特、Stellantis及其前身菲亚特克莱斯勒(FCA)已经关闭或剥离了至少65家工厂。随着电动汽车产量和需求的增加,更多生产汽油汽车和卡车的工厂,以及为这些工厂提供发动机和变速器的工厂,也有可能会被关闭。
车企则指出,他们正在开设工厂,而不是关闭工厂。比如,福特正在田纳西州建设的工厂是其自1969年以来在美国建设第一家汽车组装厂;几年前,Stellantis在底特律新建一家Jeep工厂,这是该市几十年来的第一家装配厂。
此外,三大车企还与合资伙伴一起,投资数十亿美元建设电池工厂。不过,到目前为止,这些工厂中只有通用汽车和韩国的LG新能源的一家电池合资工厂正式运营。目前,该工厂向新加入工会的工人支付每小时20美元的工资,比汽车制造商的最高工资低约三分之一。
上周,通用汽车同意将电池厂工人纳入工会后。UAW的目标是利用这一胜利,在更多电动汽车和电池工厂进行工会化,包括特斯拉运营的工厂。